去年10月份,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二次会议表决通过了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后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将原法条文从72条增加到了132条,文字数也从6000余字增加到了16000余字,于2021年6月1日正式实行。其中一大亮点是增加了“网络保护”专章,这一专章对互联网行业影响重大,关于未成年人在游戏上的保护也是重中之重。

在“网络保护”专章中,可以发现许多条例都与近年来的各种未成年频发问题事件相关,而于游戏行业,各家公司在未成年人保护上近年也措施频出,回忆起几年前手游发展期时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乱象,如今的网络环境已经好了很多。

低成本高普及造就手游时代的网络群魔乱舞

可以说近五年来,整个互联网游戏环境,有了很大的变化,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更新更为频繁,游戏厂商也更为重视未成年人的网络保护,而最新的修订版《未成年人保护法》,也与这些年间的大事件息息相关。

2016年是一个关键时间点,这一年间价格逐渐亲民的智能手机普及率大大提升,互联网覆盖人群愈发广泛,手游行业全面进入高速发展期。便携的智能手机让未成年人接触网络游戏的门槛降低,同时各种未经仔细筛选的互联网信息迅速涌入心智体都仍未发育成熟的未成年人视线范围内。

在2016年到2021年的五年间,比较有代表性的影响了未成年人保护相关条例的事件主要涉及了“乱充值”、“挂羊头卖狗肉的教育游戏软件”、“儿童邪典”、“儿童色情”等方面。

乱充值情况直到现在仍时有发生,但最集中的时期是在2017年春节,众多新闻媒体报道未成年人沉迷游戏,在游戏内盲目消费的事件,当时还有部分家长在长沙组建了“湖南反网游欺诈吸费联盟”。就此网信办也于2017年初起草了《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送审稿)》,此后相关游戏企业纷纷加强游戏内对未成年人充值的规范管理,对于初次出现未成年人游戏内盲目消费的情况,不少厂商都表示可以进行协商退款。

再后来的重大条例更新则是2019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布的一则关于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明确地要求网络游戏企业要规范严格控制未成年人使用网络游戏时段、时长,规范向未成年人提供付费服务。可以说8—16岁用户单次充值不超过50元,每月不超过200元;16-18周岁单次充值不超过100元,且未成年人每月充值金额不得超过400元的规定实施,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未成年人游戏盲目消费”情况的出现。

在最新实施的修订版《未成年人保护法》条例中也明确写出了“网络游戏、网络直播、网络音视频、网络社交等网络服务提供者应当针对未成年人使用其服务设置相应的时间管理、权限管理、消费管理等功能。”

而相比于“乱充值”的现象,剩下的三个方面情况性质则更为恶劣。手游矩阵2018年时报道过一款名叫《一起小学》的教育App,当时这款App因为打着“作业App”名号却暗含着众多游戏闯关内容,同时还暗示玩家氪金,且这款App覆盖人群极广,截止2018年3月20日时,用户数达6000万,包含4000万学生,2000万家长以及190万教师,时常登顶App Store下载榜第一,是不少学校都要求学生和家长使用的“教育软件”。

当时微博上对这款教育App的曝光图

一款该是帮助学生学习的“教育软件”,却用“充值氪金”当做激励手段来进行教育辅助,同时暗含着各种闯关攀比环节,还有不少用户反映App内广告极多,需要购买套餐才能关闭,有部分用户还在注册了这款App账号后出现了信息泄露的情况。

除了这款App,在近两年才兴起的教育App软件行业还出现了不良信息诱导广告、付费查看排名、内容涉黄等问题。直到2019年教育部办公厅印发《关于严禁有害App进入中小学校园的通知》,进行对教育App“凡进必查”后情况才有所改善。

“儿童邪典”内容游戏当初更是引起了“共青团中央”等多方官媒报道,在诸如4399、7k7k、苹果商店等多个面向未成年游戏平台上,出现了包含“剖腹产”、“软色情”、“开颅”等内容画面的小游戏,且画风诡异,游玩过程即使是成人感觉也十分不适,在未限制和提醒的情况下,对青少年成长身心健康十分不利。

当时7k7k游戏平台上的《芭比超人看医生》

同样是在主要面向未成年的《小花仙》、《迷你世界》中还出现过一些“儿童色情猥亵”事件。不法分子利用儿童对性的懵懂,用金钱要挟引诱男童女童脱下衣服拍摄不雅照片给他以换取金钱,还会嘱咐其“不能告诉家长”。

在电子设备极其普遍的现在,懵懂的未成年极易被网络不良信息包围,还专门有不法分子将目光瞄向了这一群体和领域。因此对《未成年人保护法》进行修订并添加“网络保护”专章可以说是必然的。

游戏厂商能做什么?做了什么?

网络游戏作为“网络保护”专章中的重点对象,自千禧年间出现并发展后,政府就一直出台相关措施来防止青少年沉迷,期间游戏厂商也进行了多番努力,最后才达成了如今的网络游戏未成年保护系统。

最早的相关团体工程形成是在2010年,国内由腾讯、盛大游戏、网易、完美时空(现在的完美世界)、搜狐畅游、巨人网络六家网络游戏企业共同发起并参与实施,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指导的“家长监护工程”。这个工程后来陆续又加入了42家网络游戏企业,是如今各个企业“守护平台”的启示前身,虽然平台效用在几年间便效用越来越弱,但其中提出并采取的许多监护措施,都活跃在如今各家企业的“未成年人保护措施”中。

而随着手游时代的群魔乱舞,国家也愈发重视未成年人网络保护后,从2017年2月腾讯游戏的“成长守护平台”开始,游戏企业担起社会责任展开对未成年人游戏限制的举动越来越多。

腾讯游戏的“成长守护平台”、网易游戏的“家长关爱平台”、三七互娱升级“游戏实名注册和未成年人防沉迷系统”,设立专门流程和客诉专员处理未成年人充值退款……如今伴随着修订版《未成年人保护法》颁发,“智能终端产品的制造者、销售者应当在产品上安装未成年人网络保护软件,或者以显著方式告知用户未成年人网络保护软件的安装渠道和方法。”也被写入了保护法条例中。

去年时,微信小游戏这类随玩随停的小游戏平台也接入了“健康系统”

此外对于游戏厂商而言,制作合适的功能游戏和正确价值观引导游戏也成为了一大方向命题。

以解决现实社会和行业问题为主要目的,系统性探索与发掘游戏的正向社会价值的功能游戏逐渐发展,既是给一直被妖魔化的游戏正名,另一方面也是给身心还未成熟的未成年人创造出了更合适的正价值导向游戏。

2020年腾讯追梦计划发布“让游戏更有温度”的主张,并持续推进功能游戏板块,《普通话小镇》、《画境长恨歌》、《健康保卫战》三款游戏,分别覆盖了普通话学习、唐诗解谜、健康科普三个方面,通过寓教于乐的方式,让人们在玩游戏的途中学习知识。

网易游戏持续多年强化《我的世界》教育功能、三七互娱《守护龙舟》讲述龙舟文化、完美世界为国航开发《云伴旅程》,帮助乘客了解机上小常识……

如果说完善各种未成年人防沉迷措施,限制充值,并通过相关平台帮助家长监管未成年人游戏是游戏厂商履行社会责任,对身心三观尚未成熟的未成年人进行的一种保护,那么开发正价值导向的功能游戏其实就是在为游戏创造更多社会价值,同时也顺便打造了一块更适合未成年人成长的游戏环境土壤。

而只有“履行责任”与“创造价值”并行的游戏市场,才能逐渐摆脱社会上对游戏的污名,这是游戏厂商在“未成年人游戏保护”上正在做的,也是近年间不少公司一直在探索的前进方向。可以预见的是,随着网络信息传播的越来越便捷,使用电子设备接触游戏的未成年人越来越多,“网络防护”与“创造环境”两个命题在游戏公司间需要探讨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